這是我帥哥學長Brandon Chen寫的文章，重點是有趣又淺顯易懂，不是業內人士也看得懂。但學長只貼在FB，我覺得太可惜了，特別跟他請示過我要瘋狂轉寄獲得同意。所以雖然和我的blog屬性不太合，不過我很想和大家分享此篇經典好文。
蘋果咬一口之高盛證券決戰米國 by Brandon Chen
如果說雷曼在2008年的倒閉賞了”大者恆不倒 (too big to fail)”的論調一巴掌, 那麼這次美國證監會(SEC)對高盛投銀(GS)關於CDO 的起訴則為檢討投資銀行的客戶關係拉開序幕. 客戶關係就是投資銀行的財源, 要是被發現把自己公司的利益放在客戶的前面, 甚至上到法庭去, 那這個投行基本上就不用玩了. 雖然你說只要這個銀行是這個星球上最會賺錢的, 一定有人還是會跟他買賣. 但他要是表面上跟你曲躬作揖, 轉個身笑你是個傻子, 那麼有一大堆傻子當他的提款機, 他怎能不賺錢.
當然沒有人甘願當傻子的. 但是從現代金融史看來, 傻子是不分男女老幼, 有無經驗的… 只有你稍不留意, 你就自得其樂的做起傻子了. 怎麼說呢 ? 這個高盛案從上個星期五SEC提了訴狀之後, 劇情高潮迭起, 五天以來(包括週末), 高盛就提了三次抗議, 一次電話會議(但是拒絕回答此案). 反而愈描愈黑, 不知道他的法律公司怎麼謀略的, 無所謂. 故事情節大概是這樣的:
有個公司叫Paulson的在2007年二月就看準了( 這 是事後諸葛, 但說是當時很有把握的相信就八九不離十)次級房貸所構成的 債務担保証券(CDO, 這個名稱太長了, 就管他叫做爛蘋果好了)將會臭得不得了. 當然這公司不知何時這些爛到蟲都在核裡鑽的爛蘋果何時會發臭, 總之他們要趁市場上大家還搶著買這些爛蘋果的時候趕快賣. 他們找到了世界上最會包裝爛蘋果的公司—高盛—幫他們找買家. 這個高盛不是一般的公司, 而是有辦法提供你全套服務的, 具備高超蘋果改良技術的公司. 再爛的蘋果經過他們的技術包裝之後, 外皮比打蠟過的地板還亮, 口感比台灣芭樂還脆. 也有其他公司幹這行的, 但沒一個幹的比他們好的. 他們跟米國政府關係還很好更是錦上添花. 然而, 找他們代銷這些連高盛自己也都知道臭得不得了的蘋果所費不貲, Paulson付了十五個百萬米元 ($15m). 這批爛蘋果還有個批號, 叫做Abacus2007-AC1(就管他叫做”阿巴咳死-噎死1號”好了).
買家其實不太好找.雖然很多市場上的人都知道這些看起來 顏 色鮮豔的蘋果口感不錯, 但實際上真不清楚到底是新鮮的還是已經爛掉的蘋果. 為了行銷方便, 高盛需要依賴 一個獨立的蘋果評鑑公司來保證. 高盛盯上了一家經驗非常老道的木瓜評鑑公司來保證—ACA. 何以木瓜評鑑公司要來試吃蘋果呢, 原來因為這幾年試吃木瓜(公司債再保險業務)掙不了幾個錢, 很多公司都開始碰這些毛利很高的蘋果了. SEC的訴狀寫說, 一個高盛的業務跟ACA說, Paulson投資了兩億米元耶($200 m), 你們來擔保這些蘋果的質量吧. 但是ACA拿到的驗貨清單, 不意外, 就是”阿巴咳死噎死1號”— 這批貨正是Paulson知道史上最臭的爛蘋果而把他們全放在一簍.
扯! 對吧.
接下來, 經過了一些信件往返, 木瓜評鑑公司ACA跟高盛確認了這些”Paulson想 要買”的蘋果的質量以及數量. 願意提出保證, 甚至開開心心地提供保險 (CDS). 殊不知Pauslon正式史上最大的爛蘋果賣家啊!!(http://www.amazon.com/Greatest-Trade-Ever-Behind-Scenes/dp/0385529910/ref=pd_sim_b_2).
賣家,仲介, 保證人都有了, 獨缺買家. 這時德國的一家做馬鈴薯零售(商業銀行)的公司叫做IK B出現了. 怎麼做馬鈴薯零售的要開始買蘋果了呢? 說來話長, 在德國賣馬鈴薯的比在米國做木瓜試吃的毛利還低. 很多賣番茄的, 賣豆腐的(喔 德國沒有賣豆腐), 賣香蕉的都開始買這種特級蘋果的.好賺啊. IKB一買就買了一億五千萬米元 ($150 m).
結果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蘋果市場垮了. 因為不只阿巴咳死噎死這批貨發臭了. 所有的蘋果都發臭了, 臭到蟲都受不了鑽出上過蠟的蘋果外皮了. 木瓜試吃的, 賣馬鈴薯的都賠到脫褲了. Paulson大賺了 一筆.
高盛說, 他們自己也賠了一百億美元啊. 但是管你賺錢賠錢, 騙了客戶本來就是沒品的事. 無論未來高盛是否勝訴, 在民意面前, 在道德上, 他們已經被SEC將了一軍.
儘管高盛一再強調IKB, ACA不是傻子, 而是跟他們一樣專業的水果銷售專家. 他們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後面這話也不假. 如果聞了蘋果臭你還要吃它嗎? 所以傻子之所以為傻子, 是因為看到其他人都吃了, 還津津有味的樣子, 自己不吃幾口心癢於是也買來吃, 一旦去掉光鮮的外皮, 咬了一兩口還行, 咬到第三口才看到蟲子在跟你打招呼, 為時已晚.
沒經驗的買了是傻子. 自恃經驗但也買了是想當騙子沒想到還是成了傻子.
於是都是人的貪念作祟. 賣馬鈴薯的再也不能提高利潤了, 想換換更有賺頭的東西, 試吃木瓜的想做更多買賣, 跑去試吃其他水果了. 今年的年度目標達不到了, 得想個方法來擠出更多錢. 但是天底下哪有年年成長的公司. 我們乾脆也不在乎什麼方法了, 達到成長率再說.
於是我們每天追逐的更辛苦原來只為了不要落後. 人人都不想落後, 所以我們跑得更辛苦了 .
原來重演的從來都不是歷史, 而是我們自己的貪念.
P.S 我說高盛賣爛蘋果應該不會被告吧, 滾石雜誌說他是吸血大章魚都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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